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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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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色黑沈,清潭邊陸續來了三波人到清潭水邊歇息加過夜。

三波人加起來有二十二人,加上露珠他們共二十六人,頓時間,以清潭為主的地界變得擁擠熱鬧起來。

幸好,孫進有先見之明,在第一波人還未到之時,就將那一對昏迷的男女,嘴巴裏塞滿了葉子,手腳更是牢固的重新捆綁結實一番,將他們扔到了遠離清潭水五十米外一塊茂密的野草叢地裏。

李琛,林小玉,露珠,他們三人自從聽到孫進說的昆侖山收門徒以四比一的比例人數收徒的限額後,個個心神緊繃,對任何不熟悉的陌生人種都帶了一分小心謹慎。晚上睡覺時,也是一男一女搭檔,輪流制的守夜。

下半夜,輪到李琛和露珠守夜。

李琛哈氣連天的對著露珠小聲的道“你說這試煉山奇不奇怪,我和孫進師兄一個白裏裏過來,除了人以外,在這山上楞是沒看到過一個活物,連想逮一只野兔或者是獐子過過牙祭的機會也沒有。”

何止是一只動物都看不見,清潭水裏一只蝦米或者是一條小毛魚的蹤跡都無。

三天,只喝水不吃東西的話,絕對是死不了人的,但是足可以把一個大活人餓的手足無力,半死不活!

露珠垂下眼,淡淡地道“等天亮,一天就過去了。我們只要加緊速度,早一點越過這座山!”

天際才透出一抹微白的晨光,他們幾人就在孫進的示意下悄悄地離開了小清潭水界,四人成一組結伴而行。

其中,李琛和孫進將那一樹的野果子摘了個小半下來大家均分,這樣的話將就些,兩日裏面至少沒有餓肚子之虞。

有了孫進和李琛的幫助,露珠和林小玉攀山的速度比起昨天來快了一倍多。

他們幾人只顧專心攀山,並不多話。一旦發現有生人,大家都是極有默契的閃避,不願多事。

四人攀山走的累了歇會,渴了餓了吃兩顆野棗果子,走了一個白天下來,竟然過了山頂,天黑之時,還找到一處山洞棲身。

山洞並不大,露珠估計才十幾平方大,但是夠四個人歇腳臨時過一夜了。

今晚是個無月無星光之夜,幾乎在天一黑下來,天地間就黑沈的伸手不見五指。

露珠到這個古朝代,可謂是生活習慣上吃盡了苦頭,但是她最痛苦的就是這朝代的夜晚,有星月

的晚上還算好一些,畢竟這古朝代的天空沒有像二十一世紀的天空一樣被汙染,夜晚的星空與皎潔的明月,是天際間最美麗清晰的自然風景,但是一旦無星無月,這朝代的夜晚卻是黑沈的壓抑的。

孫進他們出洞去附近拾撿材枝去了,留下林小玉她們兩人收拾下洞裏。

暗黑中的等待最是磨人,露珠越等越是心煩氣躁。

過了約一刻鐘,露珠再也坐不住,忍不住走到洞口,語氣有些煩躁的問道:“小玉,你說孫進他們拾個柴枝怎麽拾到現在還沒回來?”

其實說這話,她只不過受不了太暗黑沈悶的氣氛,沒話找話說而已,並不指望小玉一定會答她的話。

可沒過了一會,露珠驀地莫名感到胸口一窒,“小玉,我們去找孫進他們好不好?”

小玉沒有回答她的話,洞裏是死一片的安靜無聲,似乎洞裏一直是無人的,一直是她自己在對著空氣自說自話。

“小玉,小玉.......”露珠不死心的又叫了兩遍,但是她聽不到小玉任何的答話聲。

“小玉,別鬧了.......和我說句話啊”這時候,露珠的聲線已經保持不住穩定。她的雙腳不由自主的朝外移動。她跟前的山洞在她眼裏似乎已變成了一個大怪物的嘴巴,仿若她再進洞一步,就會被這張大嘴無情的吞噬掉。

正當露珠轉身欲逃時,黑暗中倏地伸出一只慘白冰冷的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大無比的把她拉進洞,再狠狠地一拋將她甩到堅硬的石壁上。

“誰?”露珠尖叫,感覺的自己的身子被人當成個沙包一樣拋向石壁後再重重的跌落在地。

須臾間,她感覺眼前一亮,亮起一團白光,露珠潛意識的擡頭朝著光源處望去,也許是她剛才一直在黑暗中的緣故,她的雙眼在遽然間接收亮處,一時之間竟然睜不開眼,漸漸地,她的眼睛適應了光線,可以朦朦朧朧的看見事物時,詭秘的一幕在她面前展現。

一張年輕的蒼白的女子形貌,半隱半顯剪影般出現在她逐漸清晰的視線之中,嬌俏的容顏與玲瓏的身形似是從一道看不見的夾縫裏徐徐地走出來,直至亭亭而立。

那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孩子,穿著一身橘紅色的大喇叭式樣露肩連衣長裙。

她身段高挑苗條,卷發如雲,約二十二三歲,標準的鴨蛋形臉上有一雙精致的柳長眉,長長的睫

毛下是一雙清而不妖的明亮雙瞳,肌膚白皙水嫩透著粉色光澤,薄薄的雙唇嬌艷誘人。

可是,露珠自從看清她的容貌後雙眼瞳孔猛地巨縮,臉上表情駭然之極“你怎麽在這裏?”

“你在這裏,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美麗的女子微笑著,一步步走向她。女子每走一步,四周的景色就變幻一分,黑灰色的巖壁變成雪白的現代化家居瓷磚廚壁,高低不平的巖石地面變成光滑的黑色大理石面,大理石面上出現歐式的乳白色餐桌,餐桌上只放著一只水晶玻璃盤,盤裏放著三個紅富士蘋果。盤子邊有削到一半皮的紅蘋果和一把鋒利的銀色柄水果刀。

“不......你別過來......”望著年輕女子含笑朝她走來,趴在地上的露珠以雙肘著地,匍匐後退。她沒發覺自己的身軀已不再是八歲古裝裙的小女孩,而是恢覆成一副成人女子的體型和面貌,她身上的淺綠色衣裙逐漸幻化成短袖圓領家居式的鵝黃色睡衣裙。

突地,她感到腹中一陣劇痛,一股暖流自她身下湧出.......她低首,看到熟悉的情景上演,黏稠的血水不斷地自她雙腿間流出,染紅了她身上鵝黃色的睡裙。

“我的孩子.......”她喃喃自語,一只手撫向自己的腹部。

“你殺了我的孩子——”突然間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委屈所以的不甘鋪天蓋地而來,憤怒使她孱弱的身體變得力大無窮,她一個躍身撲倒那年輕女子,年輕女子不甘示弱,揮舞著手想推開她,兩人在地上廝打起來,撞翻了桌子。

“你這個瘋女人,放開我!放開我.......”女子終於一把掙脫開她,將她推倒在地,甩了甩額前處的幾縷亂發,諷刺道;“你那裏來的孩子,周劍這半年來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碰都沒碰過你。李佳一,別用這種下流的伎倆栽贓我劉悅,你以為自己在演電視劇,真是電視劇看多了中毒了,什麽都想的出來.......”

李佳一,是哦,她是李佳一。可是為什麽她又是李佳一了呢??

此情此境是何其的熟悉,又是何其的詭異!

她的一只手在地上摸索,果然摸到一把水果刀。

她抓著刀子站了起來,果然又聽到那劉悅說,“我今天只是來告訴你,這房子當初是阿劍的父母花錢買下來的,既然你們離婚了,你識相點,別賴在這房子裏不走。給你七天時間做準備,搬離這屋子,七天後,我和阿

劍來收房時可不希望再看見你,不要到時候給你臉你不要臉......”

記得,劉悅說到這的時候,自己手裏的水果刀就劃破了她的咽喉,然後血色的紅霧噴的自己滿頭滿臉都是。

然後她靜靜地坐著,任自己身下血流成河,任自己體內的溫度的流逝.......模糊中,她似乎看見周劍推門而入,一腳踢開她,抱著劉悅的屍身喊著劉悅的名字嚎啕大哭,

然後在她心碎成無數片真正死心,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似乎看見浸滿自己鮮血的左手尾指上的銀戒指閃著鉆石般耀眼的光芒.......

然後,再次睜眼醒來時,她變成了花露珠!

“劉悅,去死吧!”手上的水果刀,光芒一閃,刀起刀落!她微側頭避開紅色的血霧,對著劉悅大睜著似乎死不瞑目的美麗雙瞳,輕聲的道;“你是真的劉悅也罷,虛幻的劉悅也罷,我能殺你一次,也能殺你第二次,第三次.......”其實我那時候最想殺的人不是你.......這一句話她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眼前景致徒然一暗,現代化的一切影像剎那間化作虛黑。

“不要......不要.......娘,娘,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賣了......我不走,不離開你......娘,求求你——”淒厲的哭叫聲在黑暗裏此起彼伏猶是尖銳刺耳。

“小玉,醒醒,醒醒,你在做夢,沒有人會賣了你......”露珠按住躺在地上,不斷地嚎哭求饒的林小玉,但是沒用,小玉似乎沈浸在不可醒的夢寐之中,任她怎麽的搖,怎麽的在她耳邊大聲的勸說也沒用。

最後露珠火了,一只手扭住小玉的一只耳朵,以自己最大的嗓音在她耳邊咆哮,“林小玉,你給我醒來,馬上給我醒來!”

由於她吼的太大聲,洞內發出一陣“來來來來”的回音

“啊——耳朵好痛啊!”林小玉一聲慘叫。

露珠滿頭大汗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林小玉”

“露珠,你怎麽了?”一只小手摸索著,握住她的一只手。

看樣子是完全清醒過來了。

露珠抹了一頭子的汗,虛弱的道“林小玉,你記得剛才自己在幹嘛麽?”

仍然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內,小玉的嗓音聽來帶著幾許疑惑,“我沒幹嘛啊,不是和你

一起在等孫進他們。可是露珠,我的一只耳朵好痛哦還熱熱的像是被人捏了似的,你說的話我都要聽不清楚,我自己說的話,自己聽來只聽見嗡嗡嗡的聲音”

孫進他們??

露珠心中一凜,人骨碌一個翻身起,對小玉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孫進他們”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怕露珠拒絕,她極快的道,“我不要一個人待在洞裏,我要和你一起去找孫進.......”說到後,她的聲音已經顯得可憐巴巴,帶著幾許哀求。

哎~~露珠嘆息,她這兩天的嘆息次數也許比她一個多月來加起來的嘆息次數還要多。

“走吧,我們一起去找孫進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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